日前，一场题为“青瓷雅韵——瓷器上的昆曲”的展览，在位于昆山亭林园的昆曲博物馆展出，不仅吸引了本地参观者，也让从上海、苏州乘坐地铁11号线过来的市民、游客大开眼界。这个别开生面的展览以昆曲“非遗”与传世瓷器相结合的方式，让人们在欣赏瓷器艺术的同时，感受昆曲的魅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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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藏家瞿黄棘，业余时间埋头收藏瓷器。三十多年来，他利用各种机会外出“踏地皮”，苏州、无锡、扬州、徽州，串门走户拜访愿意出让藏品的人家，陆续积累了各类瓷器数百件。精心挑选的五十余件瓷器，器型完整，色彩鲜艳，以昆曲戏文图案为主线，涉及伦理道德、传奇故事和英雄人物等，为昆曲文化在明清时期的民间传承，提供了实证。

瞿黄棘在展览现场讲解

明清时期，昆曲的萌发、勃兴与经济发展同步，影响力波及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。昆曲之所以被称为“人类口述和非物质文化遗产”，原因之一是昆曲戏文往往化作家常器皿、文房用具乃至建筑装饰的图案，经由耳濡目染，渗入百姓的精神世界。由熊熊炉火陶冶的瓷器永不褪色，足以让人们的生活理想、道德情感得以寄托，堪称记录那个时期生活状态的书本。在这种独特的载体上，至今仍能聆听昆曲余韵，领略岁月深处的幽兰芳华。

展览中，有三件瓷器引人注目。一件为清光绪年间民窑制作的青花海碗，内壁描绘的图案是《荆钗记》中的一折《见娘》。

这折戏文讲述穷书生王十朋考中了状元，因为拒绝万俟丞相招赘的要求，被贬任潮阳佥判。到任以后，他修书遣人接妻子与老母亲来到潮阳任所，却发现妻子玉莲并没有同来。他感到很蹊跷，哪想到家信被人偷偷作了篡改，诈称已入赘相府，让玉莲的继母逼迫她另嫁他人。玉莲誓死不从，投江殉节。王母和仆人李成在王十朋面前想方设法隐瞒玉莲自尽的消息，于是彼此形成了强烈的戏剧冲突。海碗是家常用品，描绘这样的图案，表明了戏文的家喻户晓。

另一件清嘉庆粉彩盘，图案为曹操刺董。

这是昆曲三国戏中的一折，广为人知。戏文讲述曹操在司徒王允的寿宴上，亲口表示自己要刺杀董卓，并拿走了王允的七宝刀。然而刺杀未遂，董卓毫发无伤，曹操为此匆匆逃出了洛阳。由于刺董并非曹操的个人行为，王允等人早已知道，在众多高官眼中，曹操已是一个舍生取义之士。无论成功与否，都能获取足够的声望。曹操的奸雄，由此可见一斑。

还有一件为清同治粉彩六角套壶，是沏茶的用具。壶身图案是《牡丹亭·堆花》中的十二花神。

在中国的百花传说中，农历十二个月令的代表花花神传说，尤其令人神往。20世纪20年代，仙霓社在上海演出《牡丹亭·游园惊梦》，舞台上出现十二位花神，载歌载舞，引人瞩目。十二花神出现在瓷器、台屏或瓷板上的时间，至少要推进到清代中晚期。

绘制昆曲人物的瓷器，大致可以分成两大类：文房四宝或者日常用具。从内容看，除了戏文有广泛的知晓度，还必须“讨喜”。不少图案，描绘童子煮茶，庆贺加官进爵或百子闹元宵的场面，很容易被普通百姓接受。昆曲正戏演出前，往往以加官进爵等符合观众心理需求的节目暖场，俗称“跳加官”。百子闹元宵，也叫百子迎福。百子，象征着完美与繁多，也常常出现在昆曲舞台上。每逢元宵佳节，人们纷纷张灯结彩，表达对幸福的祝愿和期望。

（陈益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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